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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與阿早當年的婚禮,是在花蓮海邊一個民宿小房間裡,由兩位朋友幫我們見證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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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與阿早當年的婚禮,是在花蓮海邊一個民宿小房間裡,由兩位朋友幫我們見證完成。
我永遠忘不了那晚儀式完成後,我們到海邊玩仙女棒,我們像孩子似地,手中揮舞燦亮的火光,之後我們走回民宿,客廳裡,民宿老闆夫妻與一家幾口的房客正在喝茶聊天,當時我心裡還殘留著激動,很想對他們說,我們剛才結婚了!
但我沒有說出來,我們只是互道晚安,回到了房間裡。
那場美得像夢一樣的簡單婚禮,真的就像夢一樣,不知道何時成真。

今天我又看見這張模糊的婚照,因為房間裡燈光昏暗,拍得匆促,照片裡的我們好年輕,不知道將來會遇到我進出醫院,開刀,手術,治療的日子,也不知道我們會爭吵、磨合,更不會知道,我會從一個孤僻僵硬的人,有一天會變得那麼溫柔。未來的我們將舉辦很多場簽書會,以伴侶的身分出席,認識了這麼多這麼多讀者與朋友。

但這九年多來,我們正如當時在婚禮上的誓言,無論疾病、貧窮、痛苦、悲傷,無論發生任何事,我們都守護著對方,陪伴著彼此,同甘共苦。我們的婚姻沒有法律保障,卻無比堅定。

阿早小的時候就長得很像男孩,因為這件事受過同伴的欺侮,她說她長大後遇見過那個男生,他們還談了話,她知道對方還記得那時的事。敦厚的阿早並沒有責怪對方,她說,她感覺得到對方隱隱的歉意。

我與阿早都曾生活在同志還是禁忌,是秘密,不能告訴朋友、家人,我們的年輕時代,都曾在黑暗中思考、摸索,一點一點企圖了解自己是怎麼回事,愛上同性,將來該怎麼辦。

二十多年過去,我曾認識的參與台灣同志運動、為此努力付出的人,都還在努力,許多人都跟我一樣已經頭髮花白了,有更多年輕一代的朋友加入,去年幾十萬人上街,好不容易才得到大法官釋憲,感覺距離同志婚姻合法只剩下一點點路。
如今卻又為了公投法案的反撲,面對新一波更激烈、更恐怖的反對勢力。
這兩年同志與支持同志的朋友們不知已經上街多少次,為了同志婚姻,為了性別平等教育,大家口乾舌燥,聲嘶力竭,大家還繼續努力著,在各個地方與反對的人辯論,努力說服對公投法案弄不清楚的人,有很多人每天都在ine群組裡與人論戰,有很多人因為那些汙衊的話語,再次受到傷害。

但我們不會放棄。
所有這一切,我們捍衛的價值,是為了不要讓再有像阿早那樣的小孩,因為自己的性別特質被欺負,不要再有玫瑰少年葉永鋕的犧牲,我們期盼一個人人都可以安心做自己,安心長大的環境,我們深知人生而平等,選擇婚姻、成立家庭,是人人都該享有的權利。

明天,一起返鄉投票吧,公投案10,11,12不同意,14,15同意。

但願我的頭髮全白之前,我們可以真正地結婚。

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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